人物
时段
朝代
诗文库 正文
丁巳岁史直前奏事劄子 南宋 · 卫泾
 出处:全宋文卷六六二七、《后乐集》卷一○
臣猥以庸虚,承乏宰掾,自惟空餐,方祈外补,忽蒙误恩,俾司记注。
日侍清光,在臣可谓侥踰,而内视阙然,念终无以补报,敢忘冒昧,布其愚忠,幸陛下垂听。
臣窃惟自昔人主非不愿治,而君德未免有亏,或失之猜忌,或失之暴虐,或纵声色,或崇货利,或事奢侈。
此心一有所溺,臣下莫能救正。
治乱之分,实由于此。
今陛下宽仁天覆,圣敬日跻,清心而寡欲,好贤而乐谏。
凡臣所谓前数者之患,无毫发之累矣。
以如是之圣质而有意于治功,帝王之盛,要不难致。
而陛下践阼以来,三年于此,四海之内,延颈跂踵以听维新之政,而卒未有以大慰服天下之望,何也?
毋乃圣心或未加乎?
臣闻人主一心固不可有所溺,尤不可无所用也。
天位虽不可以为乐,而尤不可不知天位之至重也。
天命虽繇其自至,而尤当知天命之可畏也。
崇高富贵虽不可恃,而人主之利势不可以无所据也。
若曰吾既不以位为乐,而视之若可轻;
吾安于天命之自然,而不畏其难保;
崇高富贵不足以动吾心,而举天下臣民事物之众一切不以经意,此非帝王所以出而抚世俗之道也。
臣昨在远外,传之道涂,咸谓陛下临朝,渊默寡言,于事少所可否。
臣始闻之,而未敢信。
已而备数朝列,两尝赐对,臣虽不能无惑,而犹不敢谓尽然也。
及待罪史官,分立柱下,今踰两月,每睹陛下尊居黼座,延见群臣,自宰执之敷陈,侍从之献纳,台谏之论奏,以至中外庶官之进对,奏篇无虑累牍,前席或至移时。
陛下霁色温颜,兼听广览,虽靡闻厌倦,而圣志谦虚,深自退托,未尝有所咨访,有所质问,多唯唯默默而容受之。
进言者不得极其说,秉笔者无所载其美,已事而退,皆若有不自得之意。
臣实惧焉。
夫陛下所以未欲形于言者,岂阴拱自晦,徐观默察,有所待而后发耶?
则陛下临政在御不为不久,机务之变可以概见矣。
将深思熟虑,抑畏谨重,恐言之或未审耶?
则辅弼禁近之臣皆股肱耳目,陛下所亲信委任,而小大臣子孰无爱戴君父之心?
设有未当,岂不竭诚效忠,安敢怀情而不自尽,庸何损于盛德耶?
苏轼有云,人君之言与士庶不同,言脱于口而四方传之,捷于风雨。
太祖太宗之世,天下皆讽诵其语言,以为耸动之具。
陛下果何嫌何疑而惮于言耶?
臣是以妄议陛下之未加圣心也。
人徒曰天不言而四时行焉,百物生焉,不知未尝不言也。
昔圣人作《易》六十四卦,而独以《乾》为首。
乾,天德也,亦所以言君德也。
它卦皆阴阳相杂,而《乾》独以纯阳成卦。
盖天之德纯乎刚,惟刚故能首出庶物,宰制群动,嘘焉而春夏,吸焉而秋冬,威焉而雷霆,恩焉而雨露,阖辟变化,无不自我。
故曰「天行健,君子以自强不息」。
人君法天不言,必与天同德而后可也。
傥泊然于天下,一无所用其心而惟托于不言,则是启颓堕之端,乐因循之习,忘远大之虑,忽经久之图。
以是而求治功之进,犹适楚而北辕,凿冰而取火也。
陛下承列圣二百四十之基业,膺太上皇付托之重,臣诚愚戆,窃揣陛下圣质有祖宗之风,仁慈恭俭,无失德过行,真大有为之主。
时可为而不为,优游俛默,偷安岁月,臣恐士夫解体,人将窥测陛下浅深。
其所关系,殆非细事。
此臣区区私忧过计,怀不能已,辄因陛下极言之也。
臣伏愿陛下念宗社之甚重,防祸乱于未形,毋恃圣质之美,必加圣心。
自今以始,于听纳之间,留神省察,奋发德音,时出英断,相与都俞吁咈,务归于至当。
凡百执事有所是非可否,咸决以至公,庶几下情毕通,事机洞照。
行之以刚健,积之以悠久,将见志气之发如日星之昭明,号令之行如雷风之震荡,听断之勤如四时之不息,德业日新,令闻日彰,何事之不可成,何功之不可立?
保皇图于有永,耀史册于无穷,端本澄源,特在陛下此心而已。
臣不胜惓惓爱君忧国之诚,不自觉其狂僭,惟陛下裁幸。
取进止。
奏举滕璘赵师秀潘景伯赵善璙蒋日宣黄宜郑魏挺乞赐旌擢状 南宋 · 卫泾
 出处:全宋文卷六六三○、《后乐集》卷一三、《历代名臣奏议》卷一四九、《续文献通考》卷五一、《古今图书集成》选举典卷五二
臣误蒙圣恩,分阃江右,一道十一州之官吏虽不能遍观尽识,然其间学以从政,居官可纪者,采诸公论,密加考察,今得七人。
知而不举,臣则有罪。
窃见朝奉郎隆兴府通判滕璘天资靖重,学术淹该。
早为省殿试前名,不肯辄干捷径,盘旋州县,逾三十年。
晚簉班行,未究所蕴。
通守本府,涖职公勤,叶赞为多。
从事郎、江南西路转运司干办公事赵师秀操尚清修,词章典丽,一第二十七年,未脱选曹师秀怡然不以介意。
自参漕幕,处事正平,持身洁廉,赞画平允。
承议郎、知隆兴府奉新潘景伯器度高雅,政事疏通。
三仕于隆兴,邦人称之无间言
试邑奉新,留心抚字,剖决滞讼,平易近民,奉新之人无不贤之。
宣教郎、知隆兴府武宁县赵善璙资性宏达,材谞端良
既由门荫以登名第,又中法科以试廷评
出宰武宁,曾未数月,催科不扰而办,狱讼不察而明,武宁之人无不德之。
迪功郎赣州州学教授蒋日宣禀资重厚,行己端良
自收科名,益进学问。
分教章贡,士誉日隆。
其诲人以行义为先,不专以文词为上。
迪功郎建昌军学教授黄宜履行粹夷,文学醇茂,奋从舍选,复取甲科。
初仕盱江,岁月未久,然其教人必以规矩,士类服之。
迪功郎袁州分宜县郑魏挺学问老成,典刑详练。
登名前列,自当注拟教授魏挺乃能不卑小官,屈就尉职。
出入阡陌,戢盗安民,廉勤彊济,邑人称之。
已上七人不惟文学可采,亦有政绩足观,科名皆在人前,职位犹在人后。
欲望朝廷它时特赐旌擢,以为一道官吏之劝。
自警编序嘉定十七年正月 宋 · 赵善璙
 出处:全宋文卷七○三八、《皕宋楼藏书志》卷五八、《善本书室藏书志》卷一九
尝读《诗》之《抑》,卫武公所以自警者,凡十二章,䌷绎辞旨,反覆切至,猗欤休哉!
辛巳去国,屏迹龟溪,省愆馀暇,集我朝诸公言行。
越三年而成编,名以《自警》,盖警饬予之所不能,而庶几古人万一云耳。
书甫成,市书徐生售《典刑录》、嘉言善行,胪分品列,间类予所编。
因广教育、摄养、好生、使命数门,置之座右,期无负初意云。
嘉定甲申正月望汉国赵善璙序。
自警编跋端平元年三月 宋 · 赵善璙
 出处:全宋文卷七○三八、《皕宋楼藏书志》卷五八、《善本书室藏书志》卷一九
噫,是编也,药石予疢多矣。
却扫八年,安之义命,宦驰六载,粗不愧见吏民,皆是编助之也。
客有好事者从予抄录,予曰:「单见謏闻,藉是强而进耳,何敢以示人」?
客曰:「蘧伯玉耻独为君子,岂用心之未广耶」?
予嘉其说,遂锓木于九江郡斋。
端平改元三月旦善璙再书。
濂溪书堂谥告石文端平元年十一月 宋 · 赵善璙
 出处:全宋文卷七○三八、雍正《江西通志》卷一四四、《永乐大典》卷九九二、康熙《西江志》卷二○一
嘉定庚辰,有诏赐濂溪先生周公谥曰元,从使者魏侯了翁之请也。
明年秋,以命书及贰傅元奏请旨,授先生之后。
又十二年,善璙来守九江,寻访其家,始克燎黄于祠下。
夫蜀在千万里外,先生佥书合阳时,其行事不甚较著。
而嘉祐百五六十年之后,一旦表出褒异,上继古圣,下开来哲,昭然如日月之明,亦足以见百世之师,闻者莫不兴起,而上之阐扬风厉者,何其盛也!
庐山之阴,濂溪书堂在焉。
先生舂陵来授业于斯,已而长吏增辟其宇,置堂长弟子员,宜其浸灌培植,声生气长,视他邦尤盛。
而寖寖废坠,过者太息,独非吾徒之耻哉?
善璙不敏,幸以诸生滥长斯土,于是更治其书堂,缮修其祠墓,肄习有庐,祭荐有田。
十一月癸亥,爰举燎黄之典,用牲于隧,率州宾属拜焉。
既会事,又谋所以经纪其子孙,以承祭祀。
端平甲午日南至守臣赵善璙立石希贤堂。
道统十三赞 其一 伏羲 南宋 · 宋理宗
四言诗 押先韵 出处:全宋文卷七九八一
朕获承祖宗右文之绪,祗遹燕谋,日奉慈极。万几馀閒,博求载籍,推迹道统之传,自伏羲迄于孟子。凡达而在上其道行,穷而在下其教明,采其大指,各为之赞。虽未能探赜精微,姑以寓尊其所闻之意云尔。
继天立极,为百王先。
法度肇建,道德纯全。
八卦成文,三坟不传。
无言而化,至治自然。
道统十三赞 其六 文王 南宋 · 宋理宗
四言诗 出处:全宋文卷七九八一
道被南国,首正人伦。
仁政一施,必先穷民。
翼翼小心,秉兹德纯
丕显文谟,万邦仪刑。
赵善璙敕书绍定六年 南宋 · 宋理宗
 出处:全宋文卷七九六八、《永乐大典》卷六六九七
善璙:朕恭承丕绪,思大有为,三边帅阃,皆所亲擢。
比岁二虏交攻,疆埸弗靖,《采薇》之侵,栉沐风雨,捍禦劳瘁,朕甚念之。
今事会鼎来,大运方新,属亲万机,整齐内治。
凡我择臣,暨于爪士,宜思阃内之重,激怠惰,起事功,毋染旧洽,毋趋倖门,毋事苞苴,毋尚掊克,毋便文以自营,毋轻举以贪利。
其有规略素定,计虑已审,尚一乃心力,观时制宜,勿复顾望,以勉图厥成,予有封爵,不汝靳也;
否则有显罚,予曷汝贷。
其明听毋忽。
故兹戒谕,想宜知悉。
冬寒,汝比好否,遣书指不多及。
广德军通判厅佐清堂记咸淳四年十月 南宋 · 黄震
 出处:全宋文卷八○五二、《黄氏日钞》卷八七
桐川旧称江东道院,其扁正偈通判厅燕息之堂,前植古,岁久益清,郡太守而下往往婆娑其间,用为清赏。
宝庆三年,袁侯君孺为守,始移取江东道院之名以名郡斋之燕室。
通判赵君善璙思所以逊避之,因附筑小亭于旧堂之旁,以自易名其堂曰岁寒清节,庸纪美于一时,冀遗躅于千载矣。
曾未四十年,已为陈故。
今造其下,抚景而思之,果难乎其续哉?
史君景皋以英杰明敏之才,通守是邦,始中兴其堂三楹。
堂成而落之,乃徵记于余,欲取李白送其弟倅宣城之句,再易其扁曰佐清,以桐川旧宣治,不敢隳,益坚前人所以名,而佐者其职也。
余谓吾子能卓然有立,岂惟清意之复续,斯真足以言清矣,特未知之所指者果何所取为清尔。
夫自混沌既剖,轻清为天。
老聃氏谓天得一以清,以气言也。
毛苌公天德清明,以理言也。
天以是命为性,人物亦莫不各具天之清以全其生。
其本也真而静,但随其所感而不同。
如近世士者莫不欲原夫天,岂昧其理耶?
凡此堂前此之所以得于心者自有无穷之清,然使一有玩物之心,则清香翠阴、风雪霜月者适足为流连光景、怠人筋骸之具,如是而为清,民何赖焉?
今景皋父幸以其职言,因请得以明职之所谓清者。
唐虞命官,直哉惟清,是岂萧然自洁,若托物寄兴之谓?
修己治人,必有当知其源之所自出者矣。
伯夷之清风,汉人之清节,是皆所遇之不同,其进其退,全一己之,下得与斯世同其所尚,故自然不同也。
然于此者奈何世变益下,此意竟莫能继。
至于江左,尚清谈以成俗,适意外物,放旷不检,出于礼度之外,士者谬相标榜以为
古人之理身则异,得其所养,故尝谓神气风霆,风霆流形,此天以一而悠久其者也。
清明在躬,志气如神,此古人所能恒服其者也。
士自一命以上,皆分有代天理物之责,必欲真得天清之所在,以无负天之所以畀我望我者,亦唯于天命之所当为,推之以用于世。
夫有纯于一德而不自已,使在躬之志气不澄而能,施于人也,亦惟举此而措之,善恶自分无所挠,而可矣。
人将不知其所以然,则曰政清在斯辩,盖莫究其原之所自出也。
惟人之心不牵溺于人欲,而可以自存其天理之正,则我之用虽上佐天子,跻世清静,比美太古,要在为上以广其德意,为下以达其疾苦,凡可佐其治化者,必无一毫壅塞淤滞之虑。
否则,我方岸帻啸咏之时,未必非吾民愁苦无诉之日,郡亦奚以佐为哉?
景皋韪其言而说焉,予复进之曰:然愿益自勉,幸书之于堂,以警通守
史君景皋,乡世鄞人云。
咸淳四年戊辰十月望黄震记。